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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花雨:第七章:去合肥:从此天涯孤旅(求指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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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10-29 03:09:40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   接下来,天花雨又很久很久以前地讲到了吴芝英的婆家。吴芝英的婆家姓方。在明末清初,有半个多世纪,方家胜过孔门,当时就叫南方北孔……我又接了哈巴气:是听说南方北孔,孔子现在还有名,方子哪个晓得哉?她就裤裆里点炸弹一样吼起来:你这吊嘴巴要拿什么东西才塞得住?跟你这吊东西讲话,都要短阳寿了。老子而后寿命不长都算到你头上,你要赔我阳寿。我说:我赔你阳寿,你先死了我就赔,你一家人死了,我都赔!她差点把眼珠子当子弹射到我眼里,说:你是浮山人,咋啊要帮孔子讲话哉?你是孔子什么人啊,你们两家开过亲吧,你妈给孔子当过小老婆嗨?我说:你妈是孔子大老婆,照吧?她就哈哈大笑。她从小喜欢吃大屁,哪怕骂她是汉奸狗崽子都行,只要说明她爸是汉奸大头子。这次因为她骂我妈是孔子小老婆,我骂她妈是孔子大老婆,她就莫名地高亢了(所以,与其说她喜欢生气,不如说她更喜欢高亢。我一直担心她要是遇上一个漂亮男人,几句话让她一高亢,其后果就不好说了。虽然,她的高亢也是很快就冷静的)。
        方家有两个大文豪,一个方东树,一个方以智。方以智又叫方密之。清朝一开头,他就是出名的大学士。他家散布全国的文人足有一个团,就搞了一个方学派,又叫浮山学派,一时把桐城派都压了。他在整个世界都大名鼎鼎,但他一直跟清朝过不去,《清史稿》也就懒得记载他。日本还有个方以智研究所,所里一致认定他是清朝最大的思想家、文学家、爱国志士。当时清朝得了江山,也算聪明了,到处求贤为他们当官出力。你想方以智那么大一个文豪,不说恨着清朝,就是想为清朝出力也不好意思啊。他就逃往岭南,被清朝活捉了。清朝说,不怕死地在站在刀下。他就站在了刀下,把清朝吓得裤裆里滴尿,只好给他一条生路,也指望他总有一天能为清朝出力吧。他回到老家,在浮山寺当了和尚。他当和尚是假,组织那些学友们在南京成立天地会是真。天地会在南京起义,可惜不到两年就被剿灭了。他就逃至江西清源山净居寺,也就是惶恐滩了……现在,你接哈巴气,惶恐滩在哪块?
        我又不是你肚里蛔虫。
        叫你讲,你就讲!
        那你不叫我讲,我就装哑哪?
        要不,你讲零仃洋在哪块?
        鬼晓得呀?
        她就揪起我的耳朵,说:叫你讲,你就鬼都不晓得,不叫你讲,你什么都晓得。人讲东边小猴,你晓得;人讲西边吊头,你也晓得。你整个一个人头,长得就像狗卵泡一号的,都亏了你爸跟你妈,天天晚上操到天亮,就操出这么个现世东西。
        就怕你还不是你大操的。
        我当然是我大操的,我妈讲的。
        那我也跟你妈操操看。
        你有本事操去!
        那我操你妈,你别不服气。
        那我也操你大去,做你小妈妈,可干?
        我大在阴曹,你操去!
        那我把你大从坟里挖出来。
        那你挖去,不挖,你就是我操的了!
        嗨!那还是讲故事吧。她息事宁人地叹口气,说:就讲那个惶恐滩吧,其实就是零仃洋,就是爱国大诗人——文天祥死的地方。方以智跑到那一块,就是学文天祥自杀去了。
        这讲的什么屁话,自杀还要学?
        就你这号现世的,干革命地还不带你自杀呢!
        那你爸是干革命的,可以带你一家人都自杀去!
        我一家人都自杀,都是烈士,你一家人死了,都轻如鸿毛!
        我们轻如鸿毛满天飞,你们重如泰山就脱粪窖里去了。
        你这吊嘴巴毒的狠哪,还小瞧你了,我而后会让你好过的!她继续讲故事:而后,清朝就知道他不光是文豪,还是大英雄,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要他当更大的官。他坚决不肯,又自杀不成,只好回到浮山再当和尚。可是清朝几次把绳子绑着要他去北京。他就从绑着的轿子上蹦下去,宁可挞死了也不肯。不肯就不让他好日子过,他又偷机抹空地跑到惶恐滩去了。清朝虽然也派人去了,可惜就赶上为他安葬了。我爸说,他是文天祥投胎的。我爸还说,当时还有石涛、傅青山等等等等,都是这样的。
        我操你妈妈滴,真带劲!
        她就把我这句话当是对她讲故事成功的最大奖赏而得意地笑了。她还红着脸,将头一摇一摆的;还用两手撑在屁股后面,两腿伸向天空一起一落拍水一样地问:感动人吧?
        那国家咋啊不把他当英雄哉?  
        他又没抗日。
        那英雄不就白当了吗?
        现在都不打仗了,就没英雄了。
        这么讲,我们都投错胎了!
        你要么钻你妈肚子里,等着一打仗就出来英雄一哈子。她对我瞪了一眼,又说:我还是跟你讲正经话吧。世界上最早提出共产主义的人,不是马克思,就是方以智,他都提了四百年了。
        那咋啊不把他当马克思呢?
        听说《红楼梦》也是他写的呢!
        一个革命英雄,不可能写那些小女人,写鲁智深还差不多。
       名义上是红楼梦,实际是反朝庭。我爸我妈都偷着在家看。在那个时代,只有方以智的文才才能写得出来,但他不能说是自己写的,就像搞天地会,只能暗中指挥。晓得了吧?
       那你妈你大也想反朝庭哪?
       你再半夜擤鼻涕,等会叫我爸把你绑在树上,先就给你定个反革命。
       没等你爸到我身前,我先一脚把他卵子踢碎了。
       好,我等着!还有你这么绕着弯儿操我妈妈,操了这么多时候,可操过瘾了哉?
       过瘾了。
       过瘾了,就听故事,回头我跟你新帐老帐一起算。
       方以智都能自杀,我还怕你算帐?
       那你赶紧回家自杀去?
       我想哪天要是小日本又打进来,又都不让我革命,我是要跟他一样自杀去!
       就凭你,你算老几?还操我妈操得呼呼直响的,你自杀还不如死了一条狗!
       这一次,我真火冒三丈地站起来……听她讲故事虽然有点享受,却也等于讨饭没带棍子受狗的气,两比怎么着都花不来,尤其在我终于一腔热血想做英雄的时候。要是这些故事,换上一个老私熟先生讲,不光好听还不要搭掉许多板粟。她讲的是真是假不晓得罢了,我还要冒着回家挨打的危险。何况再过一哈子,她肯定会说吃我的板粟是瞧得起我。于是,我连屁股也不肯拍地拨腿就走,决心今生今世再也不睬她这狗入的,哪怕她大她妈都来向我嗑头,请我娶她做老婆也坚决不睬!虽然我确实喜欢接哈巴气。
        你打狗不看主人面,吃了果子忘了树,听了故事就想走,一句客气话都没嗨?
        板粟呢?
        老子吃你几个小鬼屎板粟,那是瞧得起你!说着,她就双手将我本就发抖的双腿掀倒了。然后,她就 骑在了我的身上。恶狠狠地说:亲我一口,饶你不死!
        我以为她要对我行凶,也准备置她于死地。但见她狠狠的、羞羞的、邪邪的、淫淫的,脸色就像烧得发红的炉火,眼色更如炉火的焰韵。我开始感到恶心,继而脸上发热、不光脑子里鬼下障,眼神也全迷了,那感觉就像我后来第一次醉酒一样。我没有亲她,而是稀里糊涂地向她嘴里塞了一颗板粟。她就用门牙咬着那板粟说:我俩一道吃。我就看着她的两眼,再看那嘴,想起男子汉千万不要被糖衣炮弹和美女蛇迷惑,就怀疑她和她们家人都是特务?又觉得特务这么漂亮,我要对不起毛主席了!她咬着板粟,嘴里发出“噢噢噢”小狗一般地昵喃,把口水都滴到我嘴里了。
        如果我把头歪向一边,命运就会不一样……当时,我们就那么地——现在想起来也心燥耳热自觉很不干净也太干净地——亲上了。我们其实早在金鸡洞里就亲过了,但那次亲嘴是小伢不懂事,尽管我今天也惭愧自己不懂事,并且没懂事的时候了!应该说,都是天花雨撩的祸,我只敢想不敢做,因为我很穷,也因为我很穷才受不了富家女的挑逗,也从未受过这挑逗。我还接受天花雨地建意,翻身趴在了她的身上。我记得我当时还想着:这么高贵的小美女,居然让我这个破烂穷孩趴在她身上又压又磨的,还这么甜密密地把双眼眯成了一对吸人的旋窝,难道她就是个贱货?
        猛听得一声咳嗽,我的屁股就挨了很重地一脚。很重地一脚也没把我和天花雨的嘴儿分开,天花雨好像用嘴把我吸住了。再来第二脚时,我就差愧而恐怖地紧闭眼睛,天花雨双手抱了我的头。这使我很能感觉她的情义,或者不是情义而是本能。我的头发又被狠命地一拎,不得不抬起头来,把鼻涕口水都淋在了天花雨的脸上和嘴上。我看清了天花雨的父亲和几个同行的官男,她父亲将她拎起来,很脆地打了她一耳光。她抢忙指着我说:不是我,是他!就拔腿飞奔而去。她父亲对我吼道:把这小畜牲绑起来!乘着有人去找绳子或藤子和她父亲又抬腿踢我,我就带着刚从故事中学来的自杀精神,一头朝他的胯裆撞去,居然把他撞得仰面朝天。我没看见他倒在地上被树根戳破了后脑壳,就飞一般跑了。我因从未那么飞速地跑过下山的路,就把握不了重心地扑倒了,胸口撞得不能喘气,额头上也擦掉了一块皮。几个大官男揪着我的胳膊拽着我的衣领,把我弄得脚不沾地。
         一个大官男说:谅他就是个蛤人种,把他嗑死搁树窠里埋了。他一边说一边抓着我的头发向树上撞,把那枯裂的松树皮都撞掉了两块。我一边犟头一边遏斯底里地嚎叫。也有一位在旁边惊叹着:这小伢可把肿渣子都唏出来了。我就更加獍唏鬼叫:怕死不革命!天花雨父亲气急败坏,吼道:老子今朝认死都要打死你这不怕死的狗屎。就脱了皮鞋往我头上嗑。有一皮鞋嗑在了我的嘴上。我的嘴血流如注,胸口都被染红。我还高喊:毛主席万岁!一皮鞋嗑到这边,我往那边喊,一皮鞋嗑到那边,我往这边喊。结果,这一句狂喊不止的中国名言还真有震慑作用,那两个抓我胳膊的大官男手上有点松了。估计那情景看起来就像一班反革命迫害一个小革命。天花雨的父亲再嗑我两皮鞋,说:可万岁了?可万岁了?我更加高喊:毛主席万岁!打倒法西斯!共产党万岁!他口吐白沫浑身发抖,生怕头脑坏了似地向后一摸,摸出一把跟我一样的血来。他看着那血有点傻了,我看着那血有了莫名的兴奋,就比李玉和双臂一挥挣脱日本宪兵更有力地挣脱了他们,趁了火箭似的飞奔而去。两个大官男拨腿就追,我一弯腰,正好抓起一条不大不小的大肚子火龙蛇,向他们头上甩去。他们吓得手舞足蹈。我又捡起两块石头,紧握手中,继续飞奔。
        也许是天花雨父亲谅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我就十分顺利地跑回了家,一路上的小树都怕我似的,我只双手一剪再一覆,他们都倒向一边。我跑得那么超人又狼狈,以至平生没有第二次。我飞快关上大门;飞快找到了母亲藏在枕头底下的一张十元钱和一张两元钱;飞快的构思了,去不了上海就去苏州,去不了苏州就去比苏州近一点的地方。我想:这是命中该当的!我一直想偷母亲的钱和天花雨一起花销,却从未发觉母亲的钱。我伧促地洗了一把脸,拿了一套干净衣服和几颗熟山竽,再抓了一顶草帽戴在头上,又把衣服放在肩上,遮住半张脸,就像当年小八路一样从后门跑了。我认定浮山是天花雨父亲的天下,我再不能也不想回家了。
        那是砍柴之后的季节,要是和现在一样穿着棉衣少了性感,就不会闹出哪种事。
        我就那样,一走三十多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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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#
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10-29 03:12:52 | 只看该作者
每夜修订稿子,都差愧得简直无地自容,就好像我这稿子完全是在高烧的状态中写成的,虽是三稿了,却依然病句百出,真是怪事!
3#
发表于 2015-10-29 06:23:34 | 只看该作者
品读,推荐共赏,向老师学习!
4#
发表于 2015-10-29 06:31:30 来自手机 | 只看该作者
[quote]涨停/王 发表于 2015-10-29 03:12
每夜修订稿子,都差愧得简直无地自容,就好像我这稿子完全是在高烧的状态中写成的,虽是三稿了,却依然病句 ...

中邪了。。。哈哈。。
5#
发表于 2015-10-29 11:00:38 | 只看该作者
可以出版长篇小说了这么长,慢慢欣赏,
6#
发表于 2015-10-29 11:03:08 | 只看该作者
病句这个问题,你可以请人帮忙解决的
7#
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10-29 14:10:38 | 只看该作者
[quote]三月风 发表于 2015-10-29 06:23
品读,推荐共赏,向老师学习!

请多加指正啊
8#
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10-29 14:11:29 | 只看该作者
[quote]香雪婉儿 发表于 2015-10-29 06:31
中邪了。。。哈哈。。

可能潜意识早知有你,就中邪了
9#
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10-29 14:12:43 | 只看该作者
[quote]语乱 发表于 2015-10-29 11:00
可以出版长篇小说了这么长,慢慢欣赏,

要到后年,不知先生可有耐心
10#
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10-29 14:13:42 | 只看该作者
[quote]慕容飞雪 发表于 2015-10-29 11:03
病句这个问题,你可以请人帮忙解决的

自家人都难请,我已在主功汉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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